Orianna魔灵抓狂

字数：5611

[15]

 

意外就像个讨人厌的大个子，总是将可怜的计划痛揍一顿，留下一堆烂摊子就桃之夭夭。像是倾盆大雨毁了谋划已久的约会，或者半路被呼啸过水坑的汽车溅了一身泥，意外从不受欢迎。

 

史蒂夫·罗杰斯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。

 

他一跃向前，矫捷地在地上打个滚，停躲在路旁的汽车后。密集的火舌如同蛇信般，一路追咬过来，扫射到车身，发出嘈杂的巨大声响。

 

纽约蔚蓝的上空划过一条弧线。

 

钢铁侠以一个险急的角度绕过来，猛地掠下低空，肩背上的机枪突突喷射，将那群正在对史蒂夫开火的士兵扫倒一片，反手斥力炮轰掉了另一片。

突然，一道身影高速朝他冲撞过去，在半空留下一瞬即逝的一抹白色剪影，径直将钢铁侠撞进街旁一栋建筑。轰隆一声，建筑被撞开了一个大洞，尘土遽然飞扬。

 

不打算给他任何喘息机会，作为补充攻击，两枚飞弹随即喷射出去，轰到了坍陷的建筑中。

 

「钢铁侠！」

 

史蒂夫焦急地大喊，但下一秒，建筑物弥漫飞扬的烟尘中，金红色身影猛然拔升窜出，接连两发斥力炮，在半空轰掉了那两枚飞弹。

爆炸的巨大声响，夹杂着撤离人群的尖叫和高喊充斥在耳畔。

 

「钢铁侠，专注！」史蒂夫不得不高声提醒，「我可以应付我的战斗！」

 

他利用路边的掩体不断靠近那群士兵，在喷溅的火力下动作敏捷地跳跃躲闪，翻身到一个士兵身前，在对方瞬间变得惊恐的神色中，猛地将他手腕一折果断夺下枪支，并一手攀住对方的手臂将他扳倒在地。

 

随即，他一个转身，用坚硬的枪托击倒靠近的人，再精准而利落地给其他几个喂了子弹。

 

有盾牌之后，他很少用枪支作战，因为枪支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，但这并不代表他枪法不好。注射到他身上的血清确保了他有最灵敏的感官，能察觉到最细微的动作并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作出反应。

 

事实上，他确实最适合战争，是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最需要的人。血清给予他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战争。

然而，即使是在那个最黑暗的时代，他的能力也从不是为了无所谓的流血和杀戮，而是正义，是保护——保护平民免受Nazi或其他任何人的奴役，保护他们平静地生活。

现在他仍是如此。

 

美国队长远大于史蒂夫·罗杰斯。

他一直坚信如此，而他也希望他的队友、他的伴侣能理解这个。

 

所以，眼下的一切才使他感到不妥和恼火。

 

猛力的肘击直直砸在脸上，他身后的那个倒霉蛋眼一翻就倒下了。史蒂夫一把揪住身旁两个士兵，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猛地将他们甩撞在一块，而后迅速抓举起其中一个，扔向了不远处朝他开火的几个人。

 

他游刃有余地应付着这群士兵，直到一个重型机器突然朝他疾驰过来。机甲不高，史蒂夫迅速作出判断，想翻越过去从背后进行攻击，但翻转的机械臂在半空抓住了他的腿，用力地将他整个人甩了出去。

 

这对史蒂夫来说不是大问题，他的反应是瞬间的，半秒钟足够他调整姿势，利用四肢以一个稳定的姿势落地，而将身体承受的冲击力减到最小。

 

要知道，在这场战斗中，他一直很谨慎。

 

但显然还有个人谨慎得过了头——

 

就在他手往后撑，半空一个后翻准备落地时，金红色的身影鲁莽地绕到了他身后，试图接住他。他们动作相悖，毫无疑问地胡乱撞在了一起。

一团糟中，钢铁侠抱紧他摔了出去，并在稳当之后迅速与他交换了个位置，袭击过来的一枚炮击就那么炸在了他背甲上。猛烈的一次攻击虽然由盔甲承受住了，但冲击力还是让钢铁侠闷哼了几身。

 

史蒂夫甚至听到了他背甲局部破损的嘶嘶声，这令他不禁恼火了起来。

 

对于他这种奋不顾身的做法，史蒂夫并不感激，一点都不。事实上，如果钢铁侠不贸然来接他，机甲人这一击无论如何也不会全部打到托尼身上。钢铁侠花时间和心思来接他，让对方有了可乘之机。

 

「钢铁侠！」他恼怒地大喊，口吻中全是不赞同的斥责，就像他以前无数次跟他争吵时那样。

 

「噢，队长，不客气。」面甲后的嗓音被略微机械化，却仍能听出对方毫不知错的态度。

 

「相信你的战友！专注你的战斗！」史蒂夫厉声道，「你这样只会将我们的计划搅得一团糟！」

 

「不，队长，你也得适应一下没有计划的作战。」

钢铁侠率性地说完，再次猛然拉升，迎着那个银白的机甲人飞窜过去。

 

说实话，今天早上出门之前，史蒂夫想都没想过，他们在碰面时会遭到突然的袭击——不，准确来说，是托尼遭到了袭击，钢铁侠一出大厦似乎就被盯上了。

 

要知道，史蒂夫原想在今天跟托尼说清楚，关于爱德华的事。

 

事实上，他一直试图找机会跟托尼谈。但托尼这几天似乎有重要的事情，每次通讯都在他的工作室忙碌着，而他也只来过史蒂夫公寓一趟，看起来行色匆匆，有重要的事马上要赶回去的样子。史蒂夫甚至还没来得及出声，他就挥挥手告别了。

 

尽管托尼每天雷打不动地跟他联系，问些完全不符合史塔克风格的鸡毛蒜皮小事，但他们通话时间并不长，而史蒂夫也尽量想当面说明这件事。因为这事非常重要，不是吗？

 

关系到他们的小男孩，爱德华。

 

老天。

 

史蒂夫其实一直觉得，这简直不可理解。托尼跟爱德华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，竟然没有一点怀疑。

 

他需要跟托尼说这件事了。

他早就下定决心，让托尼知道爱德华的身份了，他选择让托尼去发现，但出乎意料地，天才的托尼·史塔克在这件事上迟钝得简直匪夷所思。

 

昨晚通话时，托尼提出，他会去他公寓一趟。

当时史蒂夫就已经决定跟他面对面谈这事了。

 

但临睡前，作为爱德华的家长，他又收到了托尼的短信，说希望跟他商量一下爱德华的事。

 

这是一个机会，不是吗？

 

他即将把所有秘密的最后一部分暴露在托尼面前了。

这令他紧张、忐忑，但他似乎不得不做。

 

而托尼也迟早会知道的，他已经什么都瞒不下去了。

他无力阻挡这些，同时也不想再阻挡。

 

爱德华需要托尼，他从来无意阻挠爱德华去接近托尼。

 

但托尼肯定会非常、非常愤怒，可能比起之前，更加怒不可遏。

 

尽管史蒂夫先后都在隐瞒，但跟他们未出世的那孩子不同，爱德华已经四岁多了，托尼错过了他的出生和成长，也错过了对他承担起责任的机会。

而且这一切都不可逆转。

 

史蒂夫为此感到万分沉重。

尽管那时候他并没有别的选择，但他仍应该向托尼道歉，当然，如果托尼到时还有理智听的话。

他能预感到，他将要迎接的，将会是相当可怕的、摧毁一切的愤怒。

而托尼对爱德华的爱，毫无疑问地会催化这一切——当然，托尼爱着他们聪明的爱德华，史蒂夫从不怀疑。

 

他无法预知那之后会发生什么，也不敢确定，托尼会不会对他失望透顶。

 

会的，他想。

 

他甚至可能失去一切。

 

这些猜测令他沉重而疲累，但他必须得去应对这些，不是吗？

他们已经逃避了那么多年，造成那么多遗憾了。

 

但当史蒂夫心事重重地到了约定的露天咖啡厅，见到的却不是西装墨镜的托尼·史塔克，而是全副武装的钢铁侠，他身后追咬着铺天盖地的密集火舌。

 

托尼也一眼看见了他。他似乎有些意外，史蒂夫出现在这儿——噢，当然，上帝，他还不知道他约的家长就是史蒂夫。

 

他还调笑着说：「嘿，甜心，我发誓我之前真不知道你也来这儿。也许等我谈完事我们可以约个会——好吧，不过看这种情况也不用谈了。」

 

咖啡厅的人惊慌而混乱地逃散着，托尼并没有费心地试图去找出他约的人来，不过他们确实得改个时间，现在不适合谈话。

 

一群穿着制服的士兵端着枪和几台重型机器从四面冒了出来。

 

托尼呼叫了幻视。他们约的咖啡厅离复仇者大厦不远，幻视和班纳博士是除他们之外距离最近的复仇者，但敌人不多，浩克造成的损失可能远远大过现下的潜在损失。

 

空中悬着被漆成银白色的机甲人，那种机型是他们之前没遇到过的。

他们不得不分开作战，由史蒂夫负责地面战场，而钢铁侠在空中跟机甲人交战。

 

史蒂夫没带盾牌，数量不小的带械士兵对于他来说有点棘手，但并非应付不了。

 

不过钢铁侠那边的战况似乎很胶着，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在空中纠缠。

 

明显地，托尼并不能完全取得上风，但更糟糕的是，偏偏他还频频分心关注史蒂夫这边的情况，并且自作主张地插手，以至于一次次将自身暴露到危险中。

 

史蒂夫明白，托尼在担心他的身体不能承受高强度的战斗。

 

事实上，钢铁侠一开始甚至假装出轻松的口吻提议，让他跟平民一起避难。

 

「史蒂夫，相信我，钢铁侠一个人能应付这些。」

托尼说得随意，好像眼前一群敌人什么都不算。

 

但史蒂夫轻而易举地看穿了托尼的想法。

「不，托尼，你不能。我不会逃的。」

 

「不，史蒂夫，这不是逃。」他尝试着耐心解释，「只是没有必要让你也动手。他们并不是什么难对付的角色。」

 

「我坚持，托尼，你怎么会认为，我可能让你一个人去战斗？」

 

「噢，上帝，你能不能有一回不跟我对着来？」托尼终于泄露出了一点焦躁，但这听起来比他轻松的语调更真实，「我只是想确保你安全。」

 

「我很安全，托尼，我能保护自己！」史蒂夫坚定地直视着他。

 

「现在，钢铁侠，行动。」

 

史蒂夫本以为这已经足以令托尼放心了，但他显然忘记了，托尼·史塔克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人。

 

事实上，在整场战斗中，他到处小心翼翼，试图以一己之力保护史蒂夫，并尽可能替他清除麻烦。

 

但很多情况下，他反而搞得两个人配合失利，狼狈不堪。

特别是钢铁侠本人。

 

显而易见地，托尼并不能完全逃开机甲人的纠缠，几乎他每一次试图插手史蒂夫的战斗，都要承受不必要的攻击。

 

史蒂夫不只一次强调：钢铁侠，集中战斗，我能应付。但托尼就是疑虑太多，没完没了地发挥他那见鬼的保护欲。

 

噢，老天，他还被人称作美国队长呢！安东尼·史塔克就当他是易碎的玻璃小人？

 

幻视的赶来令胶着的局面很快倾倒向了他们。

 

但史蒂夫的恼火也到了临界点，特别是当托尼冲动地挡在他面前，接下了最后那一下炮击——只要钢铁侠还有一点理智，或者让星期五以他最相信的科学测算一下轨迹，他都会发现，虽然有点难度，史蒂夫还是可以勉强躲开的。

 

机甲人被摧毁得破破烂烂的，残留的几个机器对其回收后，逃之夭夭了。

 

史蒂夫没花心思再去管它们，因为托尼。噢，见鬼的，托尼！

 

托尼·史塔克！

 

他握紧了拳头，眼中燃着怒火。他必须用尽全身的力量，才能压下揍他两下的冲动。

 

托尼的背甲、腹甲严重破损，而直接横挡攻击的臂甲则整个破裂开，右手臂被弹片划开了一个大口子，鲜血直流。

 

史蒂夫彻底恼了。

 

「托尼·史塔克你到底想干什么！」将手中缴获的枪支用力往地上一摔，他站定在托尼面前，气愤地大吼，「你他妈看看你都在干什么！」

 

他气急了，这种时候根本管不了什么注意言辞了。

 

「你把自己搞得一团糟！这是一场战斗，我不是需要被保护在你身后的人，给我收起你见鬼的保护欲！该死的，你知不知道刚刚你有多危险！我明明可以应付，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下！」

 

「不，这次换我说了，你不能应付。」托尼升起面甲，不服输地说，「你甚至没带盾牌，史蒂夫，别逞英雄。」

 

「没带盾牌并不影响我是美国队长！」他义正辞严地喊，「你让我觉得，我就像个没用的怂蛋！逞英雄的到底是谁，史塔克！」

 

他本可以试图容忍这些，因为他知道，托尼没有任何恶意，只是试图保护他。但托尼贸然行动而受伤这件事令他气疯了。

 

「史蒂夫，就算是你，也不能保证完全能躲过这个。就算刚才的攻击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不会打到你，我都仍然选择变成这样。」他严肃地回视着史蒂夫，「我不赌百分之一。你承受不住那个后果，我也不能。」

 

「托尼——！」他烦躁而挫败地喊了一声，「你就是不相信我能处理好这些，不是吗？老天，托尼，你听好，我是你的Omega，但我还是个男人，你不能决定我所有的事情，也不能想着承担我可能受到的所有伤害。你得试着相信我！」

 

他绝对不愿意看到托尼受伤。

他更希望是作为战友，替托尼分担责任与危险。

 

「我相信你，史蒂夫。」托尼辩解，「而且我从来没有试图决定你所有的事情。」

 

「包括你辞掉了我的工作？」史蒂夫讥问。

 

托尼前几天偷偷打电话到拳击俱乐部，替史蒂夫辞掉了那份工作。因为史蒂夫之前也想过请辞，并且能理解托尼的担忧，所以知道后，他没多说，权当默许了托尼的举动。

他现在真的气坏了，将这件事搬出来。

 

他希望托尼能相信他，相信他有能力保护好他们的孩子。

 

「噢，上帝，」托尼瞪大眼睛，怪叫道，「你不可能让托尼·史塔克的男朋友在怀着一个孩子时去陪别人练拳。该死的，没门，绝对没门！那对于你来说太过了，史蒂夫。」

 

「但即使是你，钢铁侠，也没能撂倒我不是吗？」他客观地说，「托尼，我以为我们早在这个问题上有共识了。我们以前好好的，作为互相信任、交付性命的队友。你不能因为孩子，就让我缩在你后面！」有些责任应该由他们共同承担，而不该全部砸在钢铁侠一个人身上。

 

「操！史蒂夫，我只是在做我能做的！」托尼焦躁地大声反驳。

 

「你只是在把自己搞得一团！」史蒂夫也随之提高了音量。

 

「噢，操他的，你让我怎么当作什么都没有！你他妈有了我的孩子，嘿，大兵，那是一个孩子！」托尼激动了起来，「在我还能应付的时候我不可能让你们暴露在危险中！」

 

「但你一个人应付不了！」刚刚那一幕差点吓坏了史蒂夫，托尼破损的盔甲和手臂的伤口都让他无法忍受。

 

噢，上帝，当然不可能忍受，你的伴侣就在你面前被攻击、受伤！

 

「我可以！」托尼握拳反驳，「就算你不出手我也可以！」

 

「见鬼的，托尼·史塔克你到底什么毛病！你逞强的脾气就不能改改吗？你看看你的盔甲，看看你手臂上的伤口！」他大声数落。

 

他们像以前每一次那样旁若无人地激烈争吵，各有各的理，却彼此毫不退让。就连幻视，也根本没机会说上一句。

 

「如果不是我受伤，承受这些可能就是你！而你现在根本承受不住！」托尼越吵越气愤，「史蒂夫·罗杰斯，你就不能放下你高尚而伟大的精神，为你的孩子想一想？」

 

「你在指责我吗？史塔克！我根本没你想的那么脆弱，这跟我保护我的孩子并没有冲突！」

 

说实话，史蒂夫完全能理解托尼。

 

一个男人希望伴侣和孩子安全的心情，他当然理解。

老实说，任何人跟托尼的立场对换，也未必能沉得住气，包括他。

 

但他不能让托尼一个人面对所有，托尼也不可能永远将他保护在身后。他有他不可推卸的职责，他想要跟钢铁侠一起战斗，并且，同样地，他希望他安全。

 

美国队长不脆弱，他有能力自保。

史蒂夫觉得，托尼完全是反应过度了，他令他自己受伤的举动更是鲁莽至极。

 

「见鬼的没有！」托尼炸了，「你怀着一个孩子，而刚刚的战斗激烈得天知道你在地上打了多少滚！」

 

钢铁侠没完没了的争辩令他的怒火烧到了极致。

 

「噢，得了吧，上帝！」史蒂夫大喊了一声，盛怒中的他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：

「我上次怀着的时候还他妈跟你打了内战，见鬼的还不是好好的？」

=待续=

连揭露个真相都不安分的我_(:зゝ∠)_希望史总的心脏还受得了wwwwwww

那里写Nazi是怕屏蔽…

今天状态好差呀，不然我想一次发完整章的，后面的写得实在太差，我明天再改改。

谢谢阅读，给我留个评论嘛（摸爬滚打